纵使陈源再不留情面，也不可能这个时候煞了姜凝的面子，因为两人之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，一个正常男生绝不会绝情到根本不搭理的地步。

       所以，铁了心要死缠烂打的感情，其实是很难斩断的。

       何况半个阶梯教室学生的目光，都放到了这里，纷纷猜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   陈源没有思考的时间，他站起身来，微微扭头，给姜凝让出了走进去的空间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擦着身体而过，姜凝整理了一下裙摆，安稳的坐下。

       教室的喧闹，原本该再持续一段时间，可是过了片刻一个叼着香烟端着茶杯的老教授，步伐稳健的从门口处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   这教授鬓发微微发白，眉峰长個痦子，脸颊阔而宽，皮肤挺黑。

       乍一看上去还挺威严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缓缓从他口中吐出的烟雾，和叼烟的态势，又给他增添了几分漫不经心。

       学校里明文规定课堂上不允许抽烟，老师不行，学生更不行，那要是一个屋里到处是人吞云吐雾还了得，可这样的规定很难限制资历老的教授。

       他们大多地位高、年纪老，对学校和国家贡献颇多，以华夏这个人情社会，规矩从来是可以变通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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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不管是学生还是主管纪律的人员，只能忽略规定。

       “上课。”老教授把茶杯往桌上一蹾，低沉道。

       他坐也不坐，按习惯环视了一圈教室内后，咳嗽两声，开始讲课。

       正襟危坐的学生们顿时松懈下来，一旦讲课开始，老教授便没有精力用酒瓶厚的眼睛观察到底谁在走神，只要喧闹声没进入他的耳朵，便证明还是有大部分的学生在认真听。

       教室后排，陈源有些束手束脚，双胞胎呈两面包夹芝士的姿态，将他围拢在狭小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   更不断有学生扭头过来看，目光锁定到这处后，拽拽身边朋友衣袖开始叽叽咕咕。

       估计是在讨论到底怎么回事。

       学生们大多数开始听课，无数眼神聚焦的压迫感终于消散，姜瑶轻松了些，她不知道有多久没这么坐在教室里上过课了，印象中，连高中去学校都是时断时续的。

       周围有人群聚拢一起的淡淡汗味，她感觉挺不自在。

       不过为了小少爷，这些都可以忍。

       姜瑶侧过脸看着多日未见的陈源，她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对方，将自己精致的脸颊凑了上去，一身白裙的她有几分校园里的青春洋溢之感。

       她跟姜凝的美，并不千篇一律，也不让人感觉脸盲，更像是气质和容颜叠加在一起，所营造出的特别效应。

       陈源忽感香风袭来，他抬起脸，便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漂亮脸颊。

       “还在生气啊……”姜瑶小声问道。

       与此同时，姜凝也贴了过来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跟瑶瑶不会打扰你上课的，你放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这还不算打扰？

       这么两个人夹着他，什么神人能够安心的听课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们怎么跑学校来了？”他压低了声音问。

       “找你复合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求你原谅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，之前不是讨论过了吗？”他微恼道：“所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可能是两姐妹来这一出，确实让他没有任何办法应对，所以陈源说话的声音大了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前面的学生有些奇怪，回头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   “那你是铁了心不复合咯？”姜瑶撇嘴，似乎并不意外他这个态度。

       或者说，她们已经有了化解方法。

       “嗯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，那我这是问的最后一次，以后我不会再提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不会。”姜凝同样保证。

       她把手机放下，压在膝盖的白裙处。

       两人一起穿差不多的衣服过来，并不是为了让别人区分不出，而是出门的时候，她们默契的选择了样式几乎一样的衣服，只是胸襟和腰线那里有一些差别。

       校园里，这样的打扮确实符合，可以稍掩成熟风韵。

       而且，如果盯着她们的脸仔细观察。

       姜瑶是有空气刘海的，比姐姐的俏皮感多一些，少了几分庄重，姜凝的裙摆更长，走起来裙摆飞扬才能看到细嫩的脚踝。

       她们的鞋子也不同，虽然都是象牙白。

       不说话的情况下，陈源只能通过刘海来区分两人，还是他还当了半年多的男朋友情况下。

       足以看出，两个人的相似度有多高。

       可以负责任的说，如果装扮互换，她们故意假装对方，绝对可以轻松骗过陈源。

       那他分辨不出，其他人更不用说了。

       一旁主动让出位置的兄弟三人，极小声的讨论着到底哪个是姐姐，哪个是妹妹。

       争执不休。

       “真的不会再提了？那你们来学校是为什么……别告诉我是来听课的。”陈源有些诧异，左看右看。

       她们不像是在撒谎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跟妹妹讨论了一下，既然你不想复合的话，那我重新追伱好不好？任何人都有追求别人的权利，这个你拒绝不了的。”姜凝柔声道。

       “我也要追你喔，小少爷，做我……男朋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姜瑶微眯着眼，笑的特别好看，如同一千朵一万朵花的盛开。

       “公平公正，没有谎言的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谁追到是谁的水平，看你自己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追不到的话，就一直追下去，缠着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人都说女追男，隔层纱，陈崽你说已经原谅我们了，那一切重新开始，你内心也不会有对于之前欺骗的成见在吧？”

       “要好好考虑，小少爷，到底做谁的男朋友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人你一句我一句。

       给陈源说懵了。

       他左看一眼，右看一眼，眼中流露出匪夷所思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两姐妹确实找到了唯一的解决方案，从死局中走了出来，这个方案他也挑不出任何的错误。

       “不是……”陈源搓了搓脸颊，深吸一口气道：“让我缓一缓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法律上没有规定不能追前男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们又不会太干涉你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你现在可以认真听课的小少爷，我们可以不说话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不过陈崽你现在应该也听不下去课，要不……重新认识一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好主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姜瑶点点头表示赞同，伸出自己白皙的手，这时，又有另一只纤细的手放到他面前。

       “你好，陈同学，我叫姜凝。”

       “我叫姜瑶。”

       两姐妹对视一眼，看着陈源窘迫的表情。

       她们灿烂一笑。